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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腊“疑欧”情绪上升 “退欧”代价高难成真
日期:2015-01-30 浏览次数:

 新闻背景

    希腊新任总理亚历克西斯·齐普拉斯28日发表上任以来的首次内阁讲话。他在讲话中说,希腊将与国际债权国开展“公平交易”,新政府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盲目服从欧盟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执政经验、充满理想主义的执政者将会把希腊引向何方?反对财政紧缩的希腊领导人,势必与欧元区紧缩措施支持者进行更激烈的对抗,这种对抗是否会让希腊选择退出欧元区?这对整个欧元区经济有怎样的影响?本次圆桌会议邀请两位专家为您解答以上问题。

    点睛语

    今年欧洲大概有七八个国家要选举,这可能给其他国家一个信号,就是民粹主义、“疑欧”情绪可能上升,但这绝对不代表极端势力上升。

    中国人民大学欧盟问题研究中心主任 宋新宁

    在经济危机中,政治生态容易分化,民意容易“向左走”。与5年前相比,希腊老百姓的心态有所变化,失业率高企让排外情绪、本位主义增长,这是与全球化有抵触的。

    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所长 陈凤英

    希腊经济

    广州日报:新上台的左翼总理将面临怎样的困难?他会怎样引领希腊经济?

    希腊债务或面临重组

    宋新宁:应该看到,希腊经济并不太差。过去5年间,希腊财政摆脱严重赤字并重现盈余。希腊2014年基本盈余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为2.7%。这些都是归功于欧盟的“紧箍咒”——紧缩政策。

    今后希腊的财政政策将会向“宽松”方向走,这其实也是欧盟的大趋势,因为欧盟已经在2013年对紧缩“松口”了。另外,齐普拉斯是希腊中左派力量的代表,不是极左,这说明他的政策还不至于过于激进。

    关于外界关注的债务违约问题,其实这是个伪命题。二战以来,如果债务到期没有能力还,债务重组是个很正常的事。何况希腊大部分债务此前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,现在剩下的债务额度并不大,违约后果不像媒体炒作的那么严重。只是说,债务水平离欧元区的标准还有一定距离,但不仅是希腊,其他国家的债务也同样与标准有距离。

    其实,新总理也没什么招儿能改善希腊经济,因为希腊产业结构很难改变,GDP只有2000多亿美元,因此施政也没多大余地。

    陈凤英:希腊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债务违约问题,有两种可能:一是减记,一是重组。后一种可能性较大。可能会与债权方IMF、欧委会、欧洲央行谈判,将重置债务的条件放宽,并承诺将还款期限向后推。比如说,谈判条件可以包括,将财政赤字的幅度定高一点,将还款期限从5年延长到6年至7年等等。新总理上台后肯定要和欧元区其他国家协商这些问题。

    希腊退欧

    广州日报:齐普拉斯竞选时曾扬言退出欧盟,上台后又说不退出欧盟,希腊“退欧”的可能性有多大?

    欧盟与希腊互相需要

    陈凤英:我们要看到竞选口号和上台政策是有区别的。齐普拉斯上台之后,一定会调整政策,特别是在“退欧”问题上相当慎重。道理很简单,既然进去了,就不想再做回“欧洲二等公民”。何况还有一些国家想尽办法申请进入欧盟,已经享受欧盟福利、搭经济便车的希腊,更舍不得退出。

    除了经济因素,还有政治因素。从地缘政治上讲,希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,它是抵御中东力量的前哨和第一道防线。何况,希腊退出欧盟是一个破坏性的活动,欧洲人不希望自己的共同市场被轻易破坏。

    我认为,希腊左翼政党执政,表明希腊人的心态在变。2009年爆发债务危机,希腊人的痛苦程度很高,这就容易导致极端行为出现,比如说“退欧”的声音等。但为了国家利益,领导人不可能作出不理智的决定,因为这样代价太大。在经济衰退、失业率高企、贫富鸿沟加深的情况下,国家主义、民粹主义容易抬头。

    宋新宁:退出欧元区的代价太高,从技术、汇率稳定等层面来讲,恢复原来的货币没那么容易。何况,希腊对欧元区的依赖度很高,所谓“进去了,就出不来”。

    辐射他国

    广州日报:希腊左翼政党上台,对欧元区其他国家、欧元区经济可能产生怎样的影响?

    左翼掀起“疑欧”情绪

    陈凤英:确实有一定影响。在经济危机当中,政治生态容易分化,民意容易“向左走”。这和奥巴马上台时的情景有些许相似,奥巴马当时也是靠着“变”的口号迎合老百姓而上台的。

    与5年前相比,希腊老百姓的心态有所变化,失业率高企让排外情绪、本位主义增长,这是与全球化有抵触的。

    另外,左翼政党上台,加剧了欧元区协商一致的难度,特别是希腊与德国之间的宏观政策协调会更难。因为德国是反对量化宽松的,但希腊却认为自己被束缚得太紧、太苛刻了。今后这种讨价还价将经常上演。

    宋新宁:今年欧洲大概有七八个国家要选举,这可能给其他国家一个信号,就是民粹主义、“疑欧”情绪可能上升。但这绝对不代表极端势力上升。希腊国内的左翼势力一直比较强势,但上台的不是极端派,而是温和一点的左派。希腊的“多米诺骨牌”效应,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。

    欧盟动向

    广州日报:在美国因量化宽松经济复苏的情况下,欧元区是否也将对紧缩政策“松口”?

    欧元区难量化宽松

    贬值未必是件坏事

    陈凤英:国际社会在反思,在美国因量化宽松赢得经济复苏之时,欧元区缩紧银根到底对不对?如今紧缩政策不奏效,那么是否可以尝试一下量化宽松?但要知道,美元是全球主导货币,量宽之时美元向国外流动,不存在流动性泛滥的问题。欧元则不同,欧元量宽之后将向外流动,其他国家是否接受是个问题。何况,量宽是一种病入膏肓时期的非常规手段,是在货币政策为零、没有财政手段之时采用的不得已的手段。

    此外,由于欧元区19个国家的财政政策不一致,这就存在一个执行力度的问题,财政政策不好改革。比如说,德国就有着严格的财政纪律,希腊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到德国那样高标准的。所以,欧元区不是一个独立国家,在制度建设和统一财政方面,还是有很长路要走。

    不过应该看到,最困难时期已经过去了,今年欧洲经济比去年好,各国经济都有在缓慢增长,只是复苏乏力。而欧洲最大的问题是失业率高企,但这个是经济危机前就长期积累的问题。

    宋新宁:欧洲问题并不那么严重。首先,欧元贬值未必是坏事,可以促进出口,还促进了希腊的旅游业。另外,欧洲经济复苏缓慢,但欧洲经济发展什么时候快过?欧洲经济的问题,更多是体制上的问题,这决定了欧美在应对危机上的方式不同。美国可以甩包袱,危机时美国银行宣布破产,通货膨胀就行了。但欧洲不同,要救银行,控通胀,政府负担重,债追不回来。希腊通过紧缩,把福利压下来,才能减少政府财政开支,让债务问题缓和下来。也因此,老百姓“不干了”,才有新的政党上台。何况,欧盟已经建立了“欧洲金融稳定机制”,抵御风险的能力增强,个别国家的风吹草动已不再像几年前那样让整个欧洲颤抖。